林琅足足沉默了十几分钟。

    她跟贺继开的交集不多,  也就是去年开拓车贷催收这一块的新业务,碰巧遇上。

    作为甲方的股东之一,夏天的时侯他跑过来公司巡视了好几回。那他是客户嘛,  要从他们公司赚钱,  自然是得好好接待着。

    除了公事上有交集之外,再无私交。

    订个鬼的婚啊!

    不过她是智商情商双商正常的成年人,  从她被渣爹“精神病”,再到贺家紧接着宣布联姻消息,  总能嗅出不同寻常的气息来。

    林琅眼神一点一点冷了下来。

    她问了柏应青一个问题:“所以,  这一回在背后使坏的是贺家,  对吗?”

    柏应青沉吟片刻,非常严谨地回答:“据我们所查,  没有证据指向他们。”

    什么按常理啊、怀疑啊、推测啊、猜想啦,  都是不作数的。

    没有证据就是没有证据。

    “我唯一能告诉你的,就是这事是由你大伯出面,  跟贺伟民商议决定的。”

    其实两家已经开始小范围内放出口风了,  说是贺继开对林琅一见钟情,加上两家其实出自同一个县,两边的大家长,还是高中同学呢。

    因为算是故交,彼此知根知底的,  林琅又委实优秀,与他们家精心教养的继承人贺继开相比毫不逊色,  贺家对这门亲事乐见其成。准备过一段时间门,  挑个好日子,给两人定下来。

    林琅听了只想去抱着马桶吐一吐。

    她阴沉着脸,艰难地对柏应青道:“我考虑考虑。”

    柏应青特别贴心:“好的,  你慢慢考虑,仔细想清楚。”

    “毕竟我们能给的并不多,顶多就是这次任务顺利完成之后,正式进入编制内,给你一个不会被外面任何人算计的身份。”

    她眨眨眼:“这种要归入到机密档案的,上面对执行机密任务的人,无论是曾经执行过,还是正在执行中的,对这些人的保护力量,我只能说,非常强。”

    林琅对此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人嘛,对需要哄着你的时侯,甜言蜜语简直拈手就来。但一旦达成目的,可能就没有这么温柔体贴,只会让你多体谅一下。

    她可太清楚这些套路了。

    林琅特别认真地思考,如果要搞掉贺家,以保自己清白和安全的话,靠自己的话,有没有一战之力。

    仔仔细细地将双方实力对比列了个表格出来,一条一条地比对,最后沮丧地发现,即使是按前几年她的赚钱速度,中间门无风无浪,不出任何岔子的话,她大概至少需要三十多年,才能跟贺家分庭抗礼呢。

    现在他们的差距,从财力到人脉,统统计算在内的话,保守点估计,至少差了个三五百倍吧。

    有仇不报不是林琅的风格,“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”的隐忍风格,也不是她的菜。

    忍忍忍!忍个鬼啊!忍个三五十年,她都要成忍者神龟了好吗?!死了火化,估计能烧出好几颗舍利子呢!

    一般她都是有仇当场就报了的!

    而且必须得让对方数倍奉还的那种!

    林琅将写满了双方一条条实力对比的纸揉成一团,精准地投入垃圾桶中。

    算了算了,就当是做好人好事,及时清理垃圾吧。

    建渣是渣,人渣不也是渣么,全特么的都是垃圾。

    林琅在心里骂骂咧咧的,开始琢磨起柏应青的建议来。

    安全局应该是个好大腿。

    当卧底,其实也挺刺激有趣的。

    她可能都不需要搞什么特训,只需要本色出演就可以了。

    诶,就当是换了份更加刺激惊险的工作吧。

    只要顺利完成任务,以后她也是能端上铁饭碗的人呐。

    最重要的是,只要答应了,贺家也好,林家也好,都不再是她的烦恼。而她,会成为这两家的烦恼。

    让这些人都踏马的见鬼去吧!

    可谓是一应解千愁!

    在考虑了大半天之后,林琅找到柏应青,一点都没有尴尬的意思,特别淡定地道:“虽然我的人生就够刺激的了,但我觉得,还可以更刺激一点的。”

    看着林琅一脸的无事发生的表情,听着这耳熟的说词,柏应青没忍住笑了出来。

    挺好的,脸皮厚,它在某种程度上,也是一种特别优秀的能力呢。

    既然都有意向了,接下来就是双方讨价还价了。

    林琅要求对自己现有财产进行保存。总不能她抛弃了富贵闲人的日子,去冒着生命危险去打生打死,最后凯旋而归时,发现自己又变成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了吧?

    这个操作起来麻烦了一点,但并不难,柏应青应了。

    林琅要求得还挺细致,广为人知的公司股权,她弄了一份遗嘱,指定由林瑶继承。不为人知的房产这些,就伪造一些文书,表明已经抵债,只差过户。

    相信安全局有那个能力,可以搞定过户手续的。

    另外,林琅有一个胆大到狂妄的想法:“贺家不是要跟我联姻么?隐姓埋名可以,但不要做得太精细,让人只要深入地查一查,就能知道我是贺家继承人的联姻对象吧,这可比做一套全新的身份好使。”

    经历真实,遭遇也惨,想要挣脱牢笼肆意生活,走正道搞死这些渣贱过于艰难,可不就要黑化走点捷径嘛。

    只要黑化了,就不用顾忌太多。到时侯当着卧底悄悄收拢证据或者探听到不法行动信息时,还能顺便借一借势,时不时就针对贺家搞一波事。

    既然让人看到她的睚眦必报黑化有理,消除掉别人可能存在的疑心,又能顺理成章地给贺家添堵,多么美妙。

    在双方达成一致之后,柏应青只对林琅传递信息以及卧底操守这一块作了培训,其他的格斗、射击什么的,都没有做相关训练。

    一来,这些不是能速成的。二来,这些东西一旦教了,很容易看出军中的痕迹来。

    像林琅天然战力够强,脑子好使,自带江湖气息,就非常好。

    要不怎么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呢。贺家那边,在贺继开的要求下,他们急匆匆地将订婚仪式改成结婚仪式,在众多亲朋好友和商界精英的见证下,贺继开与“林琅”结婚了。

    婚礼过后没多久,就爆出来疗养院医生失踪案件,同时失踪的,还有当时正在里面接受治疗的“林琅”。

    柏应青大开眼界,觉得有必要以后盯一盯贺家了,要不然,他们怎么能够掐点掐得这么准呢?

    这么好的机会,不趁机利用一下,简直是辜负了上天的安排。

    在柏应青的安排下,林琅很快就一路逃亡,在路上巧遇了组织的某位头目,并且及时救助了他,成功收获一份人情。

    两人都演得一手好戏,一个本来就是冲着打入敌人内部来的,只是不能太过直白露骨,引起别人的怀疑。自然是要演一演走投无路,一心只想报仇的。

    组织里的中层头目呢,这一回折损了不少手下,也需要补充一些能打又忠心的手下。

    双方互相试探,半真半假地相互交待了来历。对方都不需要查,只要稍稍在网上搜索一下,都能看到林琅的相关信息。

    这一看,心里的怀疑就直接消了一大半。

    直接就向林琅发出邀请:“老妹啊,你也是苦啊,想要报仇的话,哥倒是有个路子介绍给你,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。”

    林琅原本丧丧的脸,瞬间门就精神焕发起来,她都不用演,一想到贺林两家一群的渣贱,两眼就透出刻骨的恨意来:“只要能报仇,有什么不愿意的?”

    “劳资不能这么窝囊,被人算计着害了,还缩着不敢去报仇的!”

    她咬牙切齿的,一副“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”的架势,极好地取悦了这位头目。

    他拍着胸脯,大包大揽的:“那成!你跟哥混,以你这身手和心性,不用几年,指定就能把这仇报了。”

    豪气干云地拍完胸脯之后,他又神秘兮兮地小声道:“这事,你可得想明白了啊?真加入了,吃香喝辣的不在话下,但可不兴走回头路的。”

    林琅佯装出一副痛苦挣扎的模样,神情渐渐从迟疑到坚定,恶狠狠地,斩钉截铁地道:“就这么定了,不后悔,不回头!”

    头目就笑了:“行,你有这决心,那就包在哥身上。”

    只是他说了似乎还不太算数。

    在介绍入伙时,跟他不太对付的另一个头目阴阳怪气地道:“我怎么瞧着不像呢,你不会给我们带一个卧底进来吧?”

    跟林琅称哥道妹的本家兄弟林胜脸色不太好看,不耐烦地怼回去:“你管好自己手底下那摊事就行,不用手这么长,伸到我这边来!”

    另一个头目昂头嗤笑一声:“要不是你如果引一个卧底进来,会影响到众多兄弟,谁耐烦理你呢?”

    他不怀好意地盯着林琅:“这样吧,你表示点诚意吧,这么多兄弟,挑一个睡一睡,我就相信你没问题。”

    他扫视一圈,指了一个他一直怀疑是卧底的男人出来:“就他吧。”

    林琅瞟了一眼,哦,这货原来也不是草包啊,不是无脑挑事。他挑出来的这人,就是柏应青跟她交过底的,说是进展不太顺利,甚至引起了怀疑的另一个卧底。

    他被头目挑出来后,立即就有头目手底下的人将他推了出来,笑骂道:“上啊,便宜你了!”

    那个男人显然也对林琅的身份有所猜测的,悄悄地林琅递了个眼色,面上吊儿郎当地道:“既然应哥吩咐了,你就忍一忍啊。”

    一切都是为了任务!

    林琅挑挑眉,一时半会的,摸不准这位是真的这么能忍辱负重,为了完成任务可以牺牲一切,所以丝毫不反抗。

    还是抱着反正他不亏的想法,不想反抗。

    不过她可没有什么兴趣忍辱负重。只是长长地“哦”了一声,没理他。反而颇为感兴趣地转向应哥:“这么说来,你入伙的时侯,也是跟兄弟睡过了才行咯?”

    林胜“噗嗤”一声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这一笑,就像是一个引子,旁边的人纷纷嘻嘻哈哈地笑出声来,还有人不嫌事大,嚷嚷着道:“就是就是,话说,当年你是被哪个兄弟睡的啊?”

    “爽不爽?现在还时时回味吧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应哥脸都绿了,气怒交加地踏前一步:“臭娘们,你说什么!”

    林胜笑着不说话,这本身就是一种默许搞事的态度。

    林琅掀了掀眼皮:“怎么,年纪轻轻就聋了?”

    对方大叫一声,双手紧捏成拳,冲她扑了过来:“贱人!不教训一下,看来是学不乖了!”

    林胜仍然不吭声。这里面有一小部分是考较林琅的忠心,但绝大部分,是想瞧对头的热闹。

    林琅戏很到位地,飞快往林胜的方向看过来一眼,见林胜毫无表示,她悄悄作了个手势,那我上啦?

    论打架,她就没怕过!

    正好掂量掂量,里面的人是什么样的成色。

    她稍微收了收力,十分的本事,如今只肯露出七分来,给自己留三分的余地。在这种鬼地方,这三分余地,指不定什么时侯就能救自己一命呢。

    不过即使她只出了七分力,又存在掂量里面的人本事的心事,稍稍放了点水,也不过是你来我往地交手十来个回合,就将人掼了出去。

    她这一试,心里边大抵就有数。

    将人掼出去后,她快步走到脸色涨成紫红的应哥跟前,一脚踩在他肩上,让他无法挣扎着起来。

    应哥脸上挂不住,扭脸冲林胜喊:“你管管你手底下的人!”

    林胜乐得看戏,摆摆手:“你不是要让她表示诚意了才算吗?”

    “她现在可算不上是我手下。”

    他们这行当,可没有论资排辈的道理,都是谁拳头大谁有理。

    再加上他跟应哥向来不合,乐得看他好戏,当然不愿这个时侯喊停。

    应哥为之气结。

    但更气的还在后头呢!

    林琅用力辗了辗他,慢悠悠地道:“其实吧,我觉得入伙需要表示诚意是应该的,但应该一视同仁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吧,既然是要让我挑一个睡了才算是有诚意,那同等的,兄弟们是不是得去掉烦恼根才算?”

    在场的兄弟们齐齐觉得下面一凉。

    卧槽啊!这位才是真狠人!

    一开口,就想让大家去掉男人的骄傲。

    林琅抬起踩在应哥肩上的脚,作势要往他腿间门踩。

    这一脚若是踩实,应哥下半辈子,大约就能够脱离世俗了。

    应哥连滚带爬地退后,强笑着挽尊:“没没没,我就是开个玩笑。”

    他见林琅抱手而立,没有要痛打落水狗的意思,麻利地站了起来:“呵呵,呵呵!对的,就是开个玩笑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你露了这一手,足够了!足够了!”

    林琅微微一笑:“够了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应哥啊,咱俩这就算是不打不相识了。”她逼近过去,十分体贴地替应哥拍掉身上的灰尘。特别核善地道:“这打出来的交情,以后可以好好相处了吧?应哥你不会再隔三岔五的,随口就诬陷我是卧底了吧?”

    应哥觉得这面子好歹得糊住,故作豪爽道:“不会不会,怎么会,这一看就是自己人,肯定是自己人。以后谁敢说你是卧底我跟谁急。”

    踏马的一身匪气比老子还吓人,怎么能不是自己人呐!

    林琅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:“那就先谢谢应哥关照了。”

    她嘲讽般看向方才被应哥挑出来的男人,嗤笑一声,朝他开炮:“劳资混黑,就是只想快意恩仇,肆意妄为的。”

    “混个黑都要忍忍忍?要是这都能忍,特么的干嘛混黑啊?找个寺庙出家,怕不是得圣光普照立地成佛了!”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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